霍廷越的目光落在她受伤的手腕上,“换药了吗?”
“一会儿可以让护士帮忙。”
“药呢?”
韩颂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打算帮自己上药吗?
他微微倾身,拿起床头柜的药看了看,最终拿起一支药膏,“伸手。”
“现在已经很晚了,就不麻烦你了,一会儿让护士帮忙就行。”
“你让护士帮忙,难道就不麻烦她们了。”
那怎么能一样。
韩颂抿了抿嘴,坐着不愿意动。
霍廷越拿着药,跟她僵持着,似乎在比谁更有耐心。
韩颂暗自叹了一口气,认命地伸出手。
霍廷越轻轻解开她手上的绷带,看见她手腕上那一圈伤痕,眸光蓦然变得阴沉。
她的皮肤白皙,伤口看起来格外狰狞。
这是韩颂第一次看见自己的伤口,看着那伤口,她只觉得一阵牙疼。
她当时怎么舍得对自己下这种重手。
霍廷越用手托住她的一只手,一手给她上药,肌肤相触,他的体温传过来,如同藤蔓一般,慢慢蔓延到她的每一寸肌肤。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他身上淡淡的沉木香气把她包围起来。
但她,却没有在他身上闻到酒味。
韩颂很怀疑,他今晚真的有酒局吗。
“很痛吗?”
他的声线有点低,嗓音带着特有的磁性,温柔好听,声音里似乎带着说不尽的怜惜。
韩颂微微抬起眼,却望进他的眼里,男人的眼神很深,像盯着猎物,专注而危险。
这样强大的压力让她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忍不住想要躲闪。
微微往后挪了挪,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痛吗?”
韩颂咳了一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冷淡一些。
“上药以后就不会很痛了。”
霍廷越笑了一声,很轻,却很有磁性,无端勾人心弦。
韩颂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还在朝颈脖蔓延向下。
霍廷越抹好药,仔仔细细帮她包扎起来。
终于都包扎好,韩颂松了一口气,嗓子忽然有些痒,轻轻咳了两声。
霍廷越站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
“谢谢。”
温热的液体滋润了干涸的喉咙,韩颂把杯子递给他,“有劳。”
霍廷越握着杯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杯口,刚才喝水时杯口和她的嘴唇碰触的地方。
韩颂的血气直冲头顶,红着脸把人赶走,“时间太晚了,我想要睡了。”
霍廷越没有多做停留,很绅士的跟她道别,“晚安。”
他把水杯放到桌上,看了一眼躺平在床上的韩颂,嘴角噙着笑意,连目光都温柔了几分,退出房间。
听到关门声响,韩颂轻呼一口气,终于走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好,梦里光怪陆离,清醒过来的时候人还有点晕沉。
韩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看起来有点憔悴,目光呆滞,往自己脸上泼了泼水,这才清醒过来。
她走出卫生间的时候,韩呈舒已经来了,看见她走出来,上前扶住她,“今天觉得怎么样?”
“我已经没事了。”
高霖北看了她一眼,“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换了个地方,睡得不好。”
“我看你也没事了,不如和医生说说,让你早点回家。”
韩颂连连点头,“好呀。”
韩呈舒打了一碗鱼汤,“饿了吧,先喝碗汤。”
韩颂接过碗,还没喝上几口,病房门被打开,韩竞和樊月华面色焦急地走了进来。
高霖北连忙站了起来,“外公外婆,你们怎么来了?”
樊月华狠狠瞪了他一眼,“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你们都瞒着我。”
要不是早上小颂打电话过来,他们都不知道她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