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欧阳苓走后,卿铃郁郁寡欢了许久,做什么都麻木得很。
欧阳啫更是将季君羡暴揍了一顿,之后便常住盛辙那边。
钰鹳也不知为何,也将自己困在房间许久。
孟锦绯倒是痛哭了一场,现下看着颓靡的师父和师兄,一个头两个大!
“师父?”
“啊?小锦绯啊?汤熬好了,今日你去吧,师父想静静。”
孟锦绯看着塞过来的搪瓷罐,无奈点头。
“乖徒儿,辛苦你了。”
孟锦绯想到了陈叙叙姐姐常常挂在嘴边的话,脱口而出,“不辛苦,命苦!”
回应孟锦绯的是早已阖上的门扉。
她转头走向小书房,“咚咚”地敲响,钰鹳没开。
孟锦绯扯着嗓子喊,“师兄,给你买了你喜欢的包子,蒸在蒸笼里的。”
还是没有应。
孟锦绯仰天长叹,感慨道:“这家没我得散啊!”
忽而想起自家师祖,爬上院墙,“师祖?”
师祖此刻正在隔壁的院子里,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懒懒地应了一声,“哎~”
“师祖,蒸笼里蒸了包子,要吃你自己回来吃啊!”
“哎~”
孟锦绯摇头,转身跳下院墙,拿着搪瓷罐就去了小棚子。
等孟锦绯走远,钰鹳才打开书房门,手里拿着一卷纸和一个锦盒。
卿铃正看着欧阳苓留给她的冥币、房契、店铺……
还有一个储物袋里,除却卿铃送去的,还添了大半……
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惆怅、悲伤、惋惜……复杂的情绪夹杂着,养成了一只蛊,蚕食着她的心。
钰鹳在门外站了良久,看着锦盒几眼,内心挣扎了几番,最终叩响了房门。
“师父?”
卿铃回过神,起身打开房门,看见钰鹳,不由诧异,“你没跟着你师妹一起去吗?”
忽觉失言,接着说,“是我这几天没有注意你们,乖乖徒儿,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卿铃伸手抵在钰鹳额前,他的魂魄还是那般,所幸现下无大碍。
“钰鹳,你是有事情吗?”卿铃看见钰鹳手里的一沓纸,“这是她让你写的吗?”
“嗯。”钰鹳点头,递给卿铃,“我想,她也想留给你们做个念想。”
卿铃接过,心情越发沉闷,那天还有点泪水,这些日子,竟是哭也哭不出来了。
钰鹳又将锦盒递给卿铃。
“这是最后那日,她让我带走的。”钰鹳迟疑一会儿,“师父看看吧。”
卿铃接过,打开一看,竟是固魂丹。
她的眼眶不禁红了,原是这般都想好了吗?
她将锦盒递给钰鹳,“既是给你的,你今后就拿好,这可以帮你稳固你的魂魄,万不可丢了。”
钰鹳点头。
这时孟子妙从隔壁院子跳了过来,“徒儿,徒孙,你俩都在啊?”
卿铃看到孟子妙,一下就想到了,忙走到孟子妙旁边,“师父,走吧。”
“徒孙不一起去吗?”
卿铃拉过孟子妙的手,“我让他休息一下,我们去就好了。”
她回头对着钰鹳叮嘱,“钰鹳,好好休息。”
钰鹳想跟着一起去,可是转眼卿铃就带着孟子妙走远了。
他长叹一口气,看着手中的锦盒,嘴角微扬。
若是师父知道他居然庆幸欧阳苓的死,兴许会厌恶他吧……
“锦绯要是知道……”钰鹳轻笑,“她不会知道,师父也不会。”
季暮樾坐在房檐上,听到钰鹳的轻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跃而下,施施然回转身子,“好久不见,我的孩子。”
钰鹳戒备地后退,眼中满是轻蔑与恨意。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季暮樾下一瞬走到近前,抬手点在钰鹳的额心。
钰鹳恨恨地看着他,唇角渗血,却是动弹不得。
季暮樾的眉头一皱,他看见了那残破的一魂一魄,“好可惜啊~当初只差一点点,我就可以带着你母亲一起去天道。”
“若是你当初乖一点,你母亲现在应该还会在的。”
话音一落,点在钰鹳额心的指尖涌出一股强劲的仙气!
钰鹳惊恐地睁大双眼,猛地调动身体的鬼力,汇聚在手心,猛地打开锦盒!
固魂珠似有所感,从锦盒中逃出,飞快地没入了钰鹳的额心。
一股温和的屏障竖起,将那股肆意的仙气击退。
“啊!”钰鹳的脑海忽觉一震,五官渗血,却是笔直地站着,咬牙怒视着季暮樾!
哪怕血色模糊了双眼,早就看不清分毫!
季暮樾看着钰鹳,轻嗤一声,“可真是命大。”
他转身离开,“今日就放过你,不过是没用的废物,他们愿意养着你,送给他们也无妨。”
“哈哈哈哈哈……”
卿铃和孟子妙走在去往阎罗殿的路上,心里一直发怵。
“师父……你说那个家伙真的是想好好补偿钰鹳吗?”
孟子妙走在前面,“我也说不清楚,他对人好时,巴不得用蜜裹着,对人不好时啊?你就看看我现今模样!”
她气鼓鼓地转头看着卿铃,“他就是个疯子!以前还能控制点点儿,这些年真的是越来越疯了!”
卿铃心中越发不安,“师父,我们回去看看吧!”
孟子妙看着卿铃的神色,面上关怀,“那天道的人还有一会儿才来,而且那司命仙君是随同着的……实在放心不过,我们晚点去也无妨。”
那仙君是上古仙君,反正老早之前就长住在天道的月谭山内。
他虽为仙君,可是修为却称不上六道之首,只是天道诸人对他很是景仰。
冥界对他也很是忌惮,不过却未生出什么矛盾,倒也相安无事。
他与冥界唯一的来往也就是给转世的生灵编纂一生,卿铃都不懂,他在编纂的时候,就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