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茨木早早的就起床,自顾地跑向厨房,端上吃食就寻向左熙壬的卧房。
未曾想吃了一回闭门羹。
左熙壬一早就被叫去了皇宫,留给管事一句,照顾好茨木姐姐!就跨马而上跑得没影儿了。
此后过去数日,茨木都没见着面儿,每日都闲的在府内走来走去。
也是奇怪,一个王爷不住皇宫配的地儿,非买这幢房子住在这儿。
茨木看着一旁站着的侍女,招手让她走近跟前,这是昨儿新来的,眼生。
“你们王爷只他一人住在府中吗?他的亲人呢?”
“府中只住着王爷,王爷生母多年前就逝世了。”
“左安老王爷三年前就自请下位,去了南方的苏宁郡住下了。”
“年前王爷的奶妈——王妈,也已经送到西郊的庄子上养老去了。”
侍女试探性地望向茨木,一时看着侧颜痴迷,“你真好看!王爷从没带什么女人回来,你是头一个……”
茨木转头看向侍女,面上泛出淡淡的微笑,“是吗?你知道的真多。”
侍女垂头,“姑娘恕罪!是奴婢多言了!”
“我很凶吗?”茨木单手摸着自己的脸蛋,按理说不可能的啊!
“你再讲讲小王爷的事情吧!”
“奴婢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看着侍女低头站在一旁。
茨木扶手撑额,闭目凝神,回想起那个王妈,应该就是当年的受伤老妇人,现在不在府上也好,免得生些是非。
侍女见状上前点上宁神的香。
茨木猝不及防地开口,“我前几日没见过你,你怎么跑我这儿来的。”
侍女回身,低头回到:“奴婢是王妈的远方侄女儿。自小进府就跟着王妈一起服侍王爷,王爷封信让奴婢来伺候姑娘。”
茨木疑惑地看向她,“王爷?”
没有心思来看她,也没心思给她写信,反倒是给一个奴婢。
“你是王爷什么人?”
侍女直言,“奴婢自小得王妈教导,原是想把奴婢塞给王爷做个通房。”
茨木有些诧异,居然直接这样说,“做王爷通房不好吗?王爷看起来不像个会花天酒地的人。”
“王爷很好,但奴婢觉得王爷可能……”侍女凑到茨木耳边,“不举……”
茨木有些愠怒,转眼看向侍女,可想起之前自己也是这般想,旋即开口:“你……不怕我说出去?”
侍女摇头,“看见你,我就放心了!”
茨木再度探头看向她,“那你?”
侍女摸清她的意思,开口否认,“奴婢不喜欢王爷!王爷很好,可奴婢不想做通房!奴婢再攒几年,就可以赎身出去了!”
茨木闻言抬起茶水喝茶,“现如今,女子地位本不低,你为什么会被送进来做个奴婢呢?”
侍女闻言解释,“实则不然,姑娘只是看见了明面上,也就国都贵女可以,像奴婢这些平民,哪有机会跟寻常男子一般?”
她的神情变得晦暗,“奴婢爹娘就是为了供养奴婢的弟弟读书,把奴婢卖出来的。”
她轻叹一声,“奴婢也是运气好,还有个远方姨妈,不然这辈子都没个盼头地过去了。”
“可姨妈也不懂奴婢的心,她认为做个王爷通房,也好过一辈子辛苦。”
侍女想到什么,神情霎时严肃,“可奴婢这些年也看尽了皇宫贵族之间的龌蹉,丝毫没有这些心思。”
“奴婢承蒙王妈教导,王爷也不拘着府内的人,奴婢也认得些字,识得些道理。兴许是懂得多了……”
侍女走到一旁提着茶壶给茨木的茶杯倒进些茶水,继续道:“奴婢只想再攒着些,往后出去了做个营生也好,自己一个人未必会比嫁个郎君差!”
茨木忽然想起婉儿姐姐,相似的命运却是不一样的未来。
又觉得她似乎回避着什么,“那你说这些是为何?”
侍女看着茨木,语气坚定,“奴婢觉着姑娘是未来的主子,和姑娘说清楚,也好过姑娘再去打点猜疑。”
茨木有些羞愧,这突然来一个生面孔,而且其他人还恭恭敬敬的,她能不多想嘛……
“那我也帮你一把,日后开了店,我路过给我一碗茶吃就成。”
侍女看着茨木搭上来的手,“多谢姑娘好意,这碗茶还是吃得的。不过也不劳姑娘费心,奴婢心中还是有底数的。”
茨木看着侍女爽朗地笑开,恍惚间觉着她已经真的开起了店,日日笑着守着店面。
“你也别客气,就当我买你的情报费。你说的情报再多一点,我也不吃亏。”
侍女脸上泛起蜜汁微笑,八卦的眼神闪得茨木都有点神情恍惚,怎么觉得入了套?
“姑娘喜欢我们家王爷?”
茨木点头。
侍女笑开,“那我跟姑娘换点盘缠。”
“王爷因着不近女色,现今已没有多少贵女对他示好了。
“不过有一位女子,不管王爷拒绝多少次,她都义无反顾!”
侍女轻叹一声,“有时奴婢也被她作为她的假想敌……”
“只要她来,就没消停过!王爷后来就以军务繁忙为由,鲜少呆在府上。”
茨木皱眉,“我说怎么最近他就没有宿在府中……”
转身看向侍女,愁眉苦脸地说,“我还疑心他对我没有意思,天天躲着我!哎……”
侍女连忙开解,“没有的!姑娘可别多想!王爷对姑娘可上心了!”
侍女勾手数着,“其一就是姑娘宿着的房间,是王爷最喜欢的房间!”
“往常都是王爷睡在哪儿,可是姑娘说要住那儿!王爷可是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他自己就呆在书房一宿。”
“姑娘可能不知道,王爷认床,哪怕是在外行军,他都会带上姑娘房内的小荷包,把那小荷包系上又取下,取下又系上。”
茨木倒未曾想是这样。
敢情人轮回一世,习性未曾变啊——认床!
“其二就是次日王爷就特意交代陈管事,姑娘需要什么就给姑娘送去,还让把王府库房的钥匙送了来!”
“就是姑娘前几日嫌弃的丑钥匙,也是姑娘心大,也不问问就丢了回去。”
茨木疑惑抬头,“你说我前几日丢回去的钥匙是库房钥匙!”
侍女莞尔一笑,“她们都怕着姑娘,王爷也交代过姑娘脾性大,切不能违逆、争辩,因此奴婢们都没敢说什么。”
“陈管事管着外院,也不知内院情形,姑娘也碰不上他,不知也是正常的。”
“奴婢也是昨日才从庄子上回来的,今日也向姑娘直言,还请姑娘多放点心。”
茨木心想原是如此。
既然那个呆瓜子心中有她,那就好办了,也不枉费她赌这一回。
忽而又想到那个坚持不懈的贵女,心觉有趣,“那女子是谁?”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的小女儿——安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