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后,夫妻二人走进学校操场散步消食,这漆黑幽暗的气氛正适合‘小情侣’们约会。
“老公……”程安安欲言又止道。
“怎么了?”
只见她停下脚步,抿了抿唇,忽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般,小声说着:“对不起,我不应该扔下你三年时间的。”
闻声,原西深身躯一顿,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
“傻瓜!”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说什么傻话呢?”
程安安窝进他的怀里,嗓音闷闷说道:“我只是想追查爸爸当年死亡的真相,所以我才离开的……对不起!”
“我都懂,我不怪你。”
但实际上她离开的三年并不完全是为搜寻证据,她开始建立军团,豢养死士,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亲自为逝去的家人复仇。
只不过她没敢把所有事情全抖落出来。
夫妻二人相拥许久,谁都没有说话。
“你查到什么了吗?”原西深最先打破沉默,问道。
“嗯!”
程安安仰起头,谨慎看向四周,有所顾忌的说道:“当年爸爸是因为掌握了苏家贪污腐败的证据材料,所以才落得惨死的下场。”
“还有呢?”
“据我所知,当年车祸的时候爸爸身上是有一份卷宗材料,只不过后来我回老宅找过并没有发现它的踪迹。”
“我就在想,当年苏家是不是怕爸爸检举他们,所以才痛下狠手的?”
这时,原西深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邮箱找到一份加密邮件,里面放着几份影印材料。
看着那发黄的照片,应该是有些许年头的了。
“你说的是这个吗?”
程安安疑惑道:“你哪里来的?”
“其实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暗自调查当年车祸的真相,这些材料是前段时间江皓业查到发给我的。”
“只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你说的那个理由。”
程安安蹙紧眉头,没有说话。
“因为单单看眼前这份检举材料,它实际上并不能定罪于苏家,顶多只能做一个辅佐证据而已。”
“应该是有别的原因牵扯其中才会酿造当年那场悲剧。”
“苏家,远没有眼前看的这么简单。所以,你能答应我不要轻举妄动吗?”
程安安点头,“嗯,我答应你!”
…………….
此时,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苏禹之正端坐在后排,他手里夹着雪茄,眯着眸眼看向操场上的二人。
“少爷,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个,要不要开枪嘣了他们?”老管家问道。
毕竟眼前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走吧!”
“昂?少爷,可是……”老管家看到他那张阴沉的脸之后,妥协着对司机说道:“走吧!”
一路上,苏禹之都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程安安的场景,那时她才十五岁。
记忆中她站在暖阳之下,笑得很明媚。
那天他因为被同父异母的弟弟指派猎犬撕咬,以至于满身伤痕的模样坐在学校阶梯独自舔舐伤口。
正巧程安安叼着棒棒糖走了过来,疑惑问道:“同学,你这是被打了吗?”
苏禹之没有说话,继续低头擦拭着身上的血迹。
只见程安安屁颠屁颠跑开之后,没一会儿抱着许多外伤药回来,一股脑全塞到他的怀里。
“虽然说你是男孩子,但是也要注意才可以了,不然以后留疤就会变丑八怪的!”
苏禹之蹙紧眉头看着怀中的药,冰封多年的心好似莫名有股暖流流淌而过。
因为自从母亲死后,她是第一个给自己买药的人。
“同学,你是听不到我说话吗?”程安安好奇的张望一会儿,又问道:“还是说你不会讲话呀?”
说完,她蹲下身来,主动拿过药给他涂抹起来,又自言自语道:“算了,我猜你肯定也是聋哑人,那我就大发慈悲帮你涂涂抹抹吧!”
“我跟你说,我涂药可厉害了,因为我也经常被打,所以特别熟能生巧~”
“嘻嘻,完美!”
她满意的看着自己扎的蝴蝶结,脸上露出那抹小骄傲的表情。
“谢谢。”苏禹之口吻僵硬地轻吐谢意。
“耶?原来你会说话啊?”程安安吓得弹跳起来,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下次不要再被别人打咯,我爷爷说别人打你,你就得还击才可以!”
“我要回家了,不然该轮到我被打了!”
程安安离开之后,苏禹之坐在原地许久,他捡起地上那根遗落的红绳,紧紧攥在手里。
在他十几年的黑暗生涯中,这个女孩是第一个给他带去光亮的人,她像天使,更像是救赎。
“少爷——”
“我们到家了,但是那个程云云正跪在别墅门外。”
苏禹之闻声缓缓睁开双眸,他冷睨那身影一眼后,眼里满是嫌弃。
“不用理会这个没用的废物,直接开进去。”
“是!”
司机应答后,一脚油门从程云云身旁行驶过去,别墅大门也很快紧闭起来。
只见程云云依旧跪在门外,不吵也不闹。
大约两三个小时后,苏禹之从楼上下来,抬手摸了摸正在对他吐舌头的猎犬。
“轰隆——”一声巨雷响起。
“少爷,那个程云云还在门口跪着,现在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呢!”
“需要把她叫进来吗?”
苏禹之抱着双臂站在落地窗旁,看到她被浇淋成落汤鸡的模样,心里完全无动于衷。
“来福!”
猎犬立即跑到他的脚边等待指令。
“去,咬她!”
随着话音刚落,这只巨型猎犬立即夺门而出,一个飞扑而过,疯狂撕咬着正跪在雨中的程云云。
很快,凄厉惨叫声响起,程云云抱紧自己的脸蜷缩在地上,丝毫不敢轻易乱动。
“少爷,这样玩闹下去,恐怕来福真的会咬死她的……”
苏禹之满眼冷漠,全然像在看好戏一样,幽幽说道:“来福是猎犬,没有真正的猎物,怎么能证明它存在的意义呢?”
“况且,这不是她自找的吗?”
老管家没敢多说求饶的话,生怕会祸及自己,他看着窗外那凄惨的画面悄然别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