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程安安抱着双臂站在落地窗前,月光打在她的脸上,莫名有一种清冷孤傲的感觉。
这时,只见大门外走进一个男人,头戴连帽衫,脚踩塑胶拖鞋,他身上背一个破包就像刚熬了好几天大夜的程序猿。
“我的安姐!”鬼医张开双臂,兴奋唤道:“快点过来给我一个久违的拥抱!”
“你怎么搞得这么憔悴?”程安安走过来轻拥了一下他,问道。
“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心酸,天天被一百多号人追踪,光躲他们都累得我够呛!”鬼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环顾向四周,“你爷爷品味不错哦,收藏这么多真迹古董!”
“这屋里的古董听我爷爷说都是我爸投资的,说他就喜欢研究这些老物件……”
“那叔叔眼光真够毒辣的,对了,你爷爷在哪?”
“卧室,你跟我来!”
程安安领着鬼医上了三楼,推开程老的房间,只见他正躺在床上鼾声入睡。
“你家今天怎么静悄悄地,我进来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鬼医疑惑道。
“我全药了,都在睡觉。”
“你胆也够肥的,就不怕那些人突然冲进来嘎了你们祖孙二人?”鬼医调侃道。
“有胆他们就来,就怕没这个胆而已!”
鬼医笑了笑,只见他从包里掏出一台电脑,一顿敲击后,他黑进各大医院信息管理系统,然后再从成千上万份中筛选出程老的所有病例档案。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鬼医逐渐开始眉头紧锁,他快步走到病床上拿起小电筒照了照程老的瞳孔,又把了把脉搏细听心率。
“安姐,我瞧着爷爷似乎不太对劲啊!”
闻声,程安安面色一沉,“查出来什么原因了吗?”
鬼医把电脑推到她面前,讲解道:“你看看这份体检报告是最新的,上面的结论诊断是肺癌,可是你看这是爷爷最新体检报告……”
“看到这一块的阴影没有,肿瘤多数是椭圆的球状的,有非叶状改变,会表现外高内低的高密度阴影……但是,这个影像的阴影很狡猾,它很容易误导医生诊断为肺癌,但是以我从医多年的经验判断,不像是病,应该是中毒。”
“中毒?”程安安蹙紧眉头,暗自握紧拳头。
“嗯,我是听说国外毒株库里有株病毒,名叫‘pango’,它的病理症状呈现反应和爷爷呈现反应是多数一致的!”
“但是,这款毒比较慢性,需要小剂量投放三到四次,病人才会慢死亡,最终尸检结果呈现也只会是肺癌病死……”
“小剂量投放三到四次?你意思是说我爷爷很早就开始中毒了,他只是最近才开始发作?”程安安问道。
“嗯,但是看报告判断的话,毒还没有浸入得太深,凶手大概率还会投放多一次剂量,到那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程安安深吸一口气,半晌说不出半句话,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不是害怕,是愤怒!
“你得好好细想一下,谁作案的可能性和动机最大……你得尽快想办法才行,老人家身体折腾不起的!”
程安安闭上眼睛,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她能想到的所有人员,可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那你有什么办法能清除我爷爷身体里的毒素吗?”程安安颤声问道。
“彻底清除现在实现不了,但是,你可以去找一种药回来,它能抑制体内毒株变异,然后把现体内毒株分裂成小分子吞噬掉,但目前那款药效治愈率只能达到57%左右……”
程安安:“你说的那款药在哪里买?”
鬼医: “黑市!”
程安安:“黑市?”
“黑市每年只开一次,今年的举办地是在暹罗,三个月后开市。不过,你得有入场名额才行。”
“我去哪搞这个入场名额?”
“听说今年它给各国多家医药龙头开放名额,因为今年推出主题好像是主打医药类这一块的东西。”
“那我爷爷现在病情应该怎么控制?”
“我只能尽量施针压制住它恶化的可能性,剩下的只能靠你和时间命运赛跑了!”
说完,只见鬼医看出针包,然后在程老的分枝上穴以及分枝下穴进行三棱针点刺放血疗法。
“我最近都会在粤海市逗留,然后等你取药回来再给爷爷治疗,要是有什么急事再联系我吧!”
“我得抓紧溜了,在你这逗留太久以免给你惹麻烦……”
“啊,对了,帮我祝露西新婚性/ 福!”
鬼医走后,程安安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坐在沙发上,视线紧盯着正睡梦中的程老。
她从黑夜独自坐到白昼,太阳初升的时候,一缕阳光透过纱窗照了进来,正好洒在程老的身上。
“你这死丫头不睡觉,大清早坐在我这里干什么?”刚睡醒的程老掀开眼皮,看向正坐在沙发上的程安安,愠怒道。
程安安扯唇轻笑,“突然发现您这个小老头居然老了这么多,皱纹也多,也有老人癍了……”
“这是人生必经之地,谁都年轻过,谁都会老去。”程老说道。
“要是爷爷永远不会老就好了……”
“你这死丫头!现在都嫁人了,还说这些傻话,你也不怕人家笑话你!”
“我没什么要怕人家笑话我?我希望我最爱的爷爷长命百岁,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程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指向不远处的柜子说道:“你去拿第三个柜子里面的一份文件出来!”
程安安乖乖照办,是一份用牛皮纸袋装的文件材料,上面还滴有蜡漆。
“爷爷,给你!”
程老并没有接过,只是抬头看着她,“待会你帮我拿这份文件去给你小叔叔,等他签署好之后再拿回来,这个小事能办到吧?”
“爷爷,里面是什么啊?”
“卖猪合同。”
“我们家有养猪吗?”程安安细想了一下,问道:“是养在马场那边吗?我上次去怎么没有见到?”
程老意味深长地睨向程安安,抿唇笑道:“有养一只黑猪啊,爷爷亲自养的!”
“现在是要卖去屠宰场吗?”
“不是,把她卖到金山里好好养着,这样就不用担心她挨饿受冻了。”
“为什么不留着我们自己吃?”
“黑猪又懒又爱哭,不好吃,所以还是卖掉比较好。”
“这样好可惜哦……”
“哈哈哈哈哈”,程老爽朗的笑声打破了这个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