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邈翻开了那本《纳气法》,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几段口诀和修炼的步骤。甚至边上还有几个铿锵有力的字迹的批注。李时邈一看便知道这字迹是堂主黄百风的手笔。
他顿时心头一暖,黄百风对他是真的不薄,他赶紧遵照着那纳气法门开始学习。
“凝神,静气,感受天地间飘荡着的灵气……”
随着念诵口诀,一丝丝天地间的灵气开始围着李时邈盘旋,最终从他的口鼻而入,在周身开始循环。
随着丹田一暖,李时邈心中一喜,从今天起,他也踏上那波澜壮阔的修仙之路了。
……
炼丹房内,万轻舟聚精会神,跪坐在垫子之上,看着那仙风道骨的老丹师升起炉火,整个丹炉悬于空中,接受着烈火的炙烤。
随着无数药材皆入那炉中,火焰“嘭”的一声剧烈上窜,整个丹炉在空中旋转。随着黄百风轻喝一声,那丹炉缓缓落地,无数馨香萦绕于房间之中。
黄百风长出口气,万轻舟非常贴心的端上早就准备好的茶水,恭敬的端到了黄百风的面前。
黄百风抿了一口,然后放回杯子:“刚刚我炼丹的过程看懂了吗?”
万轻舟摇了摇头:“弟子驽钝,师父这手控火之术弟子望尘莫及。”
黄百风摇了摇头:“你还得加倍努力,控火可是一个丹师必须学会的能力。”
万轻舟点点头,轻喏一声。
安静了一阵,黄百风突然说到:“轻舟啊,师父决定将李时邈升为丹堂子弟,让他学习修炼之法和炼丹之术。”
万轻舟脸色大变,严肃的冲黄百风拱手:“师父,此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修仙之途在于一个德字,此人在我施治之时却隐瞒病人身上有邪祟缠身之事。师父,收此人为徒,还是要慎重啊。”
黄百风听后,面露沉思。旋即说到:“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得如实向我说明。”
于是,万轻舟便把当时的情况添油加醋了一番,告诉了黄百风。黄百风觉得情况可能不完全如万轻舟所言,但是他也不想让一个道德有缺的宵小之徒踏上仙途。
“你说的我已经知道了,我会考虑的。”黄百风面露沉思之色。万轻舟见师父已经听进了他说的话以后,便识趣的离开了丹房。
黄百风思考一阵,便走出了丹房。他要测试一下李时邈是否真的是此般宵小之徒?
在药料房熬制药材的刘一饼擦了擦汗。突然,他就被人喊了出去。出去一看黄百风就站在一旁。他有些紧张,也不知道为什么堂主要见他。
“刘一饼,别紧张。”堂主一副慈祥的笑容,缓和了一下刘一饼的紧张情绪。
“我就是找你打听打听,与你同住的李时邈这人如何?”
刘一饼想了下,把他和李时邈住在一起时对李时邈的观察一股脑倒了出来,还感激的说着他生病时李时邈帮他看病的事情。
黄百风听后,眯起了眼睛,他心里已有一计。
……
李时邈睁开了双眼,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他伸展了下自己的身体,调出了面板。
【境界】:练气一段
李时邈微微一笑,这一下午的练气没有白费。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刘一饼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然后冲着李时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时邈,愿不愿意帮忙瞧个病?”
李时邈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说吧,你是脚气复发了还是哪里长什么了?”
刘一饼嘿了一声:“你可别胡说八道,不是给我看,是给一个老人家看。”
李时邈叹了口气:“是不是你在外面吹嘘我看病看的准了?”
“诶,这你都知道啊。”刘一饼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带路吧。”
玄元镇一处偏僻茅屋内,一个老人正躺在床上,身上长满了红疮,奄奄一息。没人看管,就像是被抛弃在这座空棺材中。
李时邈踏进茅屋,迎面而来便是一股扑鼻的甜腥恶臭。刘一饼扇了扇风,然后叹了口气:“刘三爷,患了恶疾,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病,他家里人把他抛在这了让他自生自灭。你给他看看吧?”
李时邈瞪他一眼:“我可先跟你说好,这种病人我也不一定看的出什么名堂。”
“神医,你先看了再说嘛。”
李时邈看着那躺床上已经气息微弱的老人,便坐在一边,搭上手腕。
“【红狼疮】,已加载治疗方法。”
李时邈沉思了一会,看向刘一饼:“他得的是红狼疮,这个病可不太好治。”
刘一饼面露悲悯之色:“可刘三爷真的很可怜……”
李时邈“呵”了一声:“我问你啊,他有钱不?开的起药不?”
“开,开不起……他连吃饭钱都快没了,要不是我最近照顾他,前两天就……”
李时邈深深的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吧。”
刘一饼面露失望之色:“不治啦?”
李时邈回过头,那双明亮的双眼充满了平静的坚定:“说什么胡话呢。我虽不能救天下人,不能救我见的每一人,但是我可以救一人便是救一人。筹钱啊呆子,实在不行我就找堂主支点工钱。”
刘一饼的眼睛与李时邈对视,露出憨厚的笑容:“中,李哥我果然没看错你。”
五风堂里,听闻黄百风堂主又出去了,李时邈也不犹豫,立刻跑到了账房。
管钱账的正是大师兄万轻舟,此刻的他正低头打着算盘,见有人来了便抬起头,看到李时邈和刘一饼时面无表情,仿佛没有看见这个人。
李时邈硬着头皮,冲着万轻舟拱手:“万大师兄,鄙人急需钱救人性命,还请通融一番支取我3个月的工钱。”
万轻舟冷笑一声:“装什么好人呢?我给那孩子看病的时候怎么不说邪祟缠身之事,跑到这来惺惺作态?”
李时邈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当日之事我确有不妥,只是我想提醒万大师兄你时已经被你撞了开来,根本来不及提醒你,而且你是练气高手,寻常邪祟不是你的对手……我在此说声对不住。”
万轻舟嗤笑一声:“哦,到成了我的不是咯?那支钱之事免谈。”
刘一饼马上喊到:“那大师兄,我总可以支了吧?真的有人急需这笔救命钱!”
万轻舟低下头打算盘,随意敷衍:“没有这样支钱的道理,请回吧。”
那憨厚少年顿时急了:“刘三爷危在旦夕就等着时邈的救命药,他不能支凭什么我不能支?”
万轻舟抬起头,瞥了一眼死死攥住拳头的李时邈,露出一丝微笑:“让李时邈给我磕头认错,如果他这都做不到,我不信他要救人。”
“你欺人太甚!”刘一饼气的整个人都在抖,眼睛里充满了失望。
李时邈拍了拍刘一饼的肩膀,露出一副洒脱的笑容:“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黄金可救不了命。万大师兄,说好了啊,我给你磕头认错,你一定得给我支工钱啊。“
万轻舟冷哼一声:“先把头磕了再说。”
李时邈拍了拍衣袖,稍微整理了下衣容,作势就要下跪。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怎么跪都跪不下去。
“刘一饼”轻轻抹了一下自己的脸,那愤怒的双眼中充斥着不可置信和浓浓的失望。
“轻舟,你怎么会如此意气用事!”
万轻舟和李时邈同时傻眼了,万轻舟整个人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师父?师父!你听我解释师父!”
黄百风拍了下账房桌子,冷笑一声:“那么,我够资格支钱了吗?“
万轻舟立马拿出一两碎银子,颤抖着双手递到黄百风面前。黄百风失望的眼神如刀一般刮了万轻舟一眼。
“救人去吧时邈,刘三爷的命要紧。”
那碎银子飞到了李时邈手中,李时邈一个激灵,行礼后跑了出去。
黄百风瞥了还在颤抖的万轻舟一眼,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别管账了,去面壁思过吧。”
“师父!”
无论怎么万轻舟怎么叫,黄百风都没有转过身。
怨毒爬满了万轻舟的脸,他将牙咬的嘎嘎作响。
“李时邈,你这个下贱之人,我们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