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只老鼠成功吓住所有人之后,傅薇获得了一个独立的隔断,再加上副主任的头衔和刘大龙的地位,她申请了全套的实验设备。
三手刘的断手被放置在密闭的玻璃缸内,加满了福尔马林,身处这样的环境,那些不断吞噬的细胞依然一层叠一层地繁殖着,看得人头皮发麻。
放在显微镜下的是半根手指,跟她以前观察到的一样的状态,不听吞噬扩张。
她想起炸毁的雅礼医院内的两个病患,那些细菌也跟着死了,可她之前也尝试过很多种方法都没办法摧毁它们,那间屋子里有什么必要条件吗?
“程法医,这件案子咱们真不管了?”外间同事洗着手跟程兰唠叨着。
听见这句话程兰的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终于是程法医而不是小程了。
“管不了,你刚才也看见了,那东西有多邪门儿。”
“可我看她不是研究地挺上心的。”同事用下巴点点傅薇,一脸说不清不可说的嫉恨。
“她也就是看个热闹,这东西只有找到传播者,否则暂时没招儿。”程兰说着扭头看向同事,环抱双臂,“你跟傅法医有过节?”
“不算过节,就是她来了之后总署的男同事都喜欢时不时过来
偶遇她一下,咱们是警察系统的,是为了跟邪恶势力斗争匡扶正义的,怎么能弄得这么不庄重。”
啧啧,程兰心说这人有病吧,嘴上却配合着呵呵笑了两下,“那也得是我师父有魅力。”
“什么魅力?还不就是仗着傅家的靠山,一个女人却处处想要拔尖,显得旁的女人都很没用似的……”
程兰皱了皱眉越来越不耐烦,本以为是个拈酸吃醋的,没想到竟是个见识短浅粗鄙无知妇人。
“女人为什么不能拔尖?难不成就该跟在男人后头伏低做小?你也是读过书的人,竟只读了满脑子的陈词滥调,白瞎了。”说完也不管同事满脸通红,转身走了。
傅薇从隔间出来时已近中午,早上走的时候穆寒亭说要去码头盘点一下,下午若有时间过来接她。
她想了想决定亲自去一趟雅礼医院,刚走到院里,大头回来了,见着她气喘吁吁跑过来,“傅法医,探长……探长让您去一趟南城监狱。”
“现在吗?”
“是……”
“出了什么事?”
大头喘够气咽了咽唾沫说:“杀芊芊的凶手找到了,就在青浦城寨,不过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然后探长就让我来找你,一起去南
城监狱……”
两人找了辆车,傅薇将前因后果重新梳理了一遍,“高四虎死于上吊?”
“是,打结手法跟之前的几起案子一模一样,好像畏罪自杀一般。不过有人提供了一个情报,说高四虎有一个相好的是个戏子,准备离开上海,高四虎抢劫当铺就是为了筹集盘缠。”
“停车,去拦住刘探长。”
“怎么了?探长还在那边等我们呢?”
“陶暑长去了哪里?”
大头想了想摇摇头,“具体的不清楚,探长说陶暑长现在更喜欢用副探长,不过我私下里打听过了,他们去了郊外,总署能数的上的人都去了。”
傅薇叹了口气往后一靠,“去找刘大龙。”
两人紧赶慢赶到达南城监狱后,被里头人告知刘大龙提审了一个犯人,刚走半个小时。
“傅法医,那咱们也回去吧。”大头并不明白其中的关节,只以为刘大龙就是为了抓捕犯人。
傅薇心里一沉,如果她在这附近拦下刘探长亦或他并没有带走那个武生,一切都还有转圜余地,可如今刘大龙入了陶占远的局,成为了他的棋子。
从挤兑康暑长下台到力排众议当上总署长,再到监狱巫嫂,监狱武生,看着好像背后一直
是吴子章在推动,实际却是所有人都忽略了的陶占远。吴子章是一颗棋子,如今刘大龙也被动成了棋子,看来陶占远以及他背后势力对那批东西势在必得。
“去找个人。”傅薇说这话的时候并不确定能不能找得到,她还记着绵绵临走时留下的那句后会有期,所以车开到了苏州街附近,她让大头先回去就一个人到了当铺门口。
门上还贴着封条,落了一层浮灰,显然无人动过。她转头看着熙熙攘攘的苏州街,只觉路过的每一张面孔都不是真的。
“小姐,买香粉吗?”货郎挑着担子凑过来,她看了一眼发现对方她见过,正是那一日卖给她香粉的人。
“好啊,来两盒。”
“不好意思,我这里只有一盒,要不您跟我去家里一趟,家里有存货,很近的,就在前边拐角。”货郎说着挑起担子就走,傅薇跟在后面直到转过拐角来到一户敞着大门的院落前。
“傅小姐,请。”标准的请君入瓮,她却想也没想抬脚走了进去。
甫一进入院门就关上了,货郎坐在门外摇着拨浪鼓轻生叫卖着,院里有不少人,绵绵站在人群最前面等着她的到来。
“傅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不
是你设好的局请我进来的吗?别说的自己好像多无辜一般。”她敏锐地感觉到这句话得罪了人,有两个人抬眼盯着她神情戒备。
“抱歉,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才想着借你的手,如今眼看计划将成,是时候跟傅小姐坦白一些事情了。”
“别这么客气,我对你们的计划毫无兴趣,我只想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傅小姐生气是应该的。”绵绵嘴上说着抱歉,实际根本没有考虑傅薇的想法,她自然固执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们这个计划的实施还需要一个助力,而傅小姐是最佳人选。你去监狱见过巫嫂,也见过那个武生,也跟我一同去了存放地图的当铺,所以……”
她冷笑了一下,“所以让我去送地图送死?”
“你还有的选吗?”绵绵尚未开口,旁边一直戒备着的人接了话茬,露出不客气的狠厉表情来。
她转头看对方一眼又看着绵绵,显然绵绵也认同敬酒不吃吃罚酒,可惜她是个硬骨头,既不想被人利用更不想去送死。
“你们是什么身份?”
“暂时无可奉告,等你送完东西我会让你知道一切真相。”
傅薇捏着指尖乐呵呵地笑了一下,“如果我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