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宴拉着沈玥华的小手摸了两下马,新奇的体验令她开心不已:“皇兄,它叫什么呀?”
沈长宴看向沈和峥:“既然是你的起个名字吧。”
沈和峥抱着胳膊,唤一声:“行风。”
马儿突然停下刨坑,冲他长吁。
沈和峥点头,算认下了:“那就叫行风。”
见识过汗血宝马的烈性,众人不敢轻易尝试,让人牵出训练好的马匹过瘾。
沈长潜心痒难忍,向永康帝要了一匹,这匹比行风容易驯服些,但也耗费沈长潜不少力气。
沈锦嘉见他满头是汗,塞了手帕给他:“母后知道了又该说你,你要父皇又不是不给,何必自己去驯?”
沈长潜摇头:“你不懂。”
沈锦嘉叹气,她是不懂,好端端的他怎跟一匹马较上劲儿了。
沈长潜入帐,人刚坐稳,沈锦嘉紧随着入内:“你是不是还惦着上官夕颜?她都拒绝的这么清楚明白,连父皇都默认的事情,你念着有什么用?”
乍闻这个名字,沈长潜擦汗的手一顿,随后冷冷将手帕抛在桌上:“这是我的事情。”
兄妹两人一站一坐,谁也不肯相让。
沈锦嘉气笑了:“我也懒得管!只是见不得你和母后闹别扭,放眼京城众多世家,竟没一个你看得上的?”
“有些人替代不了。”
沈锦嘉的眼一怔,心生的怒火被他的一声苦笑熄灭。
“你倒是情种,只是错生在皇家。”
沈锦嘉不知,她的皇兄竟用情颇深。
良久,她软声相劝:“献王妃又怀了孩子,如今父皇已经有个长孙,她若生下长孙女,往后咱们越发抬不起头来。”
“你当父皇在意这些?”
“不然呢?”
沈长潜叹:“你和母后都不懂父皇。”
沈锦嘉心想:你倒是懂,懂就做点什么,别叫她们着急。
“锦嘉。”
“嗯?”
沈长潜后仰,脖子抵着椅背,声音淡淡的:“嫁了人,好好过你们的日子,莫听母后说什么,也别管朝堂上的事情。”
沈锦嘉倒想问一句为什么,可见他满眼疲乏,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春闱过后便是殿试,叶韶光心里惴惴不安了一日,比她自己上场都觉得紧张,只是这份紧张很快被沈锦嘉出嫁之日的到来散去。
嫡长公主出嫁,当属皇宫最要紧的事情,周皇后心中盼这一天不知盼了多久,可当她看着嘉国公府的车马载着沈锦嘉离去,心里不好受。
碍着周遭除却永康帝,还有后宫妃嫔、以及诰命夫人等。
她身为一国皇后,便是再不舍也不能流露分毫,倒是永康帝难得感叹一句:“一转眼,夷陵都嫁人了,当初她才那样小呢!”
便是这句话,差点让周皇后没忍住,她略微偏头,用手帕擦拭眼角,很快转过身笑:“只盼着他们夫妻和睦,早日开花结果。”
待各家诰命夫人随着婚车一道去嘉国公府时,沈琪盈忽然道:“父皇母后,请允我们去观礼。”
“这……”
按理说新娘子出门,娘家人可以去观礼,以示新娘子身后有家族撑腰,不可轻易欺辱。
只因永康帝在,周皇后不敢轻易做主。
永康帝应的很痛快:“让长潜带着去,也叫他们看看夷陵也是有娘家人的。”
周皇后也点头,心想,永康帝还是疼他们的夷陵的。
沈长潜和沈长宴各骑一马,身后跟着两辆马车,难得的是沈妙翎也去。
沈琪盈撇嘴:“就知道父皇跟前文贵妃肯定会表现一下自己,若真心实意,又何必比着大皇姐选国公府的公子。”
“你又知道了?”
“哪有十全十美的,又想要出身好、品貌双全、才能出众,还要懂得温柔小意体贴人。”
叶韶光放下车帘,她们走的是小道,人少,想来会比迎亲队伍更早到嘉国公府。
“嘉国公世子不就是么?”
沈琪盈深以为然。
公主有公主府,却因大婚仪式要在嘉国公府完成,里里外外装点一新,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嘉国公听说恭王殿下带着弟妹来观礼,并嘉国公夫人出门迎接。
沈长潜率先下了马车:“国公不必拘谨,我们是来观礼的,与寻常客人一样。”
嘉国公口中应是,可看神情是无法将她们当做寻常宾客的。连同观礼位置都选了个最靠前的,沈琪盈倒是很高兴。
没过一会儿,嘉国公竟又迎着沈和峥进来,堂上的人跪了一地。
沈和峥随意抬手:“今日的主角可不是本王,观礼便是。”
沈琪盈起身相让:“小皇叔你坐这儿。”
沈和峥看了一眼她身侧,交手而立的叶韶光,不曾与她客气。
叶韶光原是站在沈琪盈身旁的,但因沈和峥,她站旁边不合适,往后退了一步。
沈和峥余光瞄见了,笑她:“再退就踩到人家了。”
许是因为沈锦嘉大喜的日子,他穿了件枣红色长袍,腰间束着玉带,浪荡公子的风范一下子就出来了,堂上未婚的女子不由看痴了。
叶韶光默默停住脚,沈琪盈笑着拉她一把:“小皇叔不许逗阿筝,阿筝莫怕,你就站我身旁。”
叶韶光轻轻应着,眼神不敢再往沈和峥身上瞄,怕他又戏弄。
吉时一到,一对新人各自握着红绸一端走上堂。
一拜天、二拜地、夫妻对拜。
最后宫中女官搀着沈锦嘉入新房去,至此礼成,嘉国公夫人大摆筵席,供宾客享用。
因他们这群人身份特殊,单另坐一桌,稍显无趣。
韩延喝了几盅,有点上头。
柏武志敬酒的时候,他直接从桌上提了壶酒,拉着柏武志过来:“好兄弟,你要敬酒也该从这一桌开始才是。小皇叔、大舅哥、小姨子都在,可不能厚此薄彼呀!”
柏武志涨红了脸,暗暗朝韩概使眼色,韩概想上前化解化解尴尬。
沈和峥已然端着酒杯起身:“说得好,你可是本王头一个侄女婿,还不好好孝敬几杯?”
柏武志原是怕沈和峥等人觉得此举不合规矩,格外拘束,见他自己先提了,倒是松了口气,大大方方给每人敬了酒,才去别的桌继续敬酒。
到了另一桌男宾席上更是荤素不忌,柏武志被拽着灌了好几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