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一切,早该在楚影被她挫骨扬灰的那一天结束了,可他父亲的态度让她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
好歹也是楚家精心培养出来的人,她的死,他接受的无比坦然,甚至是一点悲痛的情绪她也未曾见到…
“你说,那日从我父亲书房出来的黑衣人,到底什么来路?”
“属下不知,但以他能迅速隐现在人前的功力来看,此人定是江湖高手。”
“那~彭侍卫可能帮我查查吗?启用三皇子的密报点。”
楚轻月的纤纤玉指滑过他的肩头,绕身一圈,再加上那每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像是带着媚,定力再强的人,怕是都抵抗不了。
彭来咬牙隐忍浑身的颤栗,整个人都在天人交战。
如今的他,废了一只手,虽然殿下并未对此说什么,但从这几次出任务来看,他已经要沦落到一般侍卫的地步,又如何再以任务为借口靠近密报点寻私?
可…他又无法看着她伤心落泪,就很难办。
楚轻月轻轻托起他那只受伤的手,轻叹道:“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没关系,眼下还是彭大哥你手上的伤要紧。”
一句彭大哥,叫到了人的心坎里。
“还疼吗?”
彭来红着脸木愣的摇头:“不…不疼…”
“月儿来三皇子府这么久,就只有你对月儿是真心实意的,就连殿下他…”
楚轻月欲语还休的黯然模样,真真能挑动男人心底最深处的保护欲。
在彭来伸手想触碰她的时候,她又巧妙的做出了一种不愿被人瞧见她伤心的模样背过了身。
在身后的人心疼的不行的时候,楚轻月却在他看不到的方向勾起了唇角的冷笑。
“罢了,彭大哥也不必为难,还是好好把手养好要紧,我听说巫国有一种生筋的奇药,对这种重伤有奇效。”
“真的吗?”
彭来眸光瞬间亮了起来,伴随着激动的声音,竟是直接抓住了她瘦弱的肩膀,就像抓到了生的希望那般。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就还有恢复的希望,天知道他遭此毒手有多令人绝望!
他是主子侍卫的同时,也是一个杀手,竟然被人生生挑断手筋废了,他却找不到凶手!
这让他憋屈到想杀人,他从来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所以他放弃了轻生的念头,苟延残喘也要活着找到仇人,亲自报仇!
楚轻月眼中的嫌恶一闪即逝,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手去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
“当然是真的了,喏,我还亲自去求了那位巫国国师,这才把药给你求了来。”
彭来已经感动的不知所以,他看着那张楚楚动人的脸,虔诚的接过那个药瓶,如获至宝。
此刻的他,心里满满 胀胀的,哪怕是面前的人让他去死,他也甘之如饴。
而楚轻月心里,却在感谢那个废了彭来的人,否则,她不知道还要费多少心力,才能接近三皇子的重心。
她说过,她要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包括萧旻羽的一切!
“皇上,镇国公杨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萧旻羽刚想说告退,就听得一阵哀嚎从外边传来…
这是一个大男人的哭声?他正在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眼前就一阵风吹过。
“皇上,您要给微臣做主啊!”
皇帝和萧旻羽盯着人看了半天,才看出来人真的是风靡战场的杨天霸…
“杨爱卿,你怎的变成这样了?”
杨天霸扯下头上的纱布,张口就嚎:“皇上,臣…臣把令符和孩子都弄丢了,他们简直就是土匪啊!”
杨天霸手撑着头,要不是用力按着他娘敲出来的大包,他都嚎不出来…
本来一个威风霸气的将军这模样的画风就挺歪了,他还一顿嚎,就辣眼睛的让人不想直视。
可皇帝听到他说令符丢了的时候,整个人都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你说什么?”
“皇上…”
杨天霸刚想道出原委,这才看到身边还站着个人:“三皇子殿下也在啊?”
“……”萧旻羽讪讪:“杨将军不必理会本殿下,您继续。”
“噢。”
杨天霸想到什么,又道:“正好殿下也在,那微臣就一起说了。”
“皇上,那个六皇子他简直就是蛮横霸道啊,今晨微臣刚回府,他就带人冲到臣府中,把令符给抢了!”
皇帝闻言,明眸半眯,无形的威压迫人的厉害:“你是说,靖王抢了你的令符?”
“是啊皇上,他不仅抢臣的令符,还把臣的女儿也要抢走,昨夜他知道了微臣的伤情,还笑臣打不过他的人,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皇帝想到早前收到的那封信函,重新坐了回去,思绪沉沉。
杨天霸撇了一眼萧旻羽,那是半点心虚都没有:“三皇子殿下也是来告状的?”
萧旻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给问懵了片刻,随即淡然笑道:“本殿下没有告状的喜好。”
他这句话听到杨天霸耳朵里,就变成了另外的意思。
哪怕他女儿现在不在京城,那也不能被人诟病吧。
三皇子可是大势在握,极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王者,不说清楚,得罪了他,他女儿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
“三皇子可能不了解臣的女儿,就说她夜邀您侧妃去多禽山探险这事,就知道她野惯了。”
他这可不是推脱责任,既是实话,也是不解,她女儿什么性子,那楚侧妃能不知道?
知道她还去,出了事,那总不能全怪他女儿吧?
“本殿下并没有要问责的意思。”
萧旻羽不恼不怒的态度,着实令人费解。
杨天霸是个粗人,做事只求问心无愧,所以就多说了一句。
“殿下大度,但怎么说,楚侧妃也是因臣的女儿邀去受惊吓的,微臣特命人送去了珠珀聊表歉意。”
萧旻羽知道,珠珀是用于惊风安神的灵药,非常稀有珍贵,杨天霸倒是疼他这个纨绔女儿。
“杨将军有心了,不过这事终归涉及到朝臣的家眷,楚相这边,将军怕是还需费心解释一番了。”
他本就无心插手,楚轻月做什么,只要不掺和他的事情,她做什么他都不会管,甩手掌柜做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简直比陌生人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