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庙本是佛门圣地,虽然里面的沙弥和尚并不多,但却也有高人,毕竟泰山乃是皇家所定的圣地,而蔡风是佛道两家的传人,更与佛家有缘。玉皇庙的住持是少林寺戒痴的师兄戒嗔大师,算起来还是蔡伤一辈人物,因此蔡风一切的饮食便由戒嗔大师准备,而蔡艳龙诸人分潜各地,并不会对玉皇庙有半丝惊忧,因此他们就不知蔡风上山之事。
而今日戒嗔大师让小沙弥全以化斋为名下山了,唯他自己一人坐于静寂禅房参悟禅机,外面的一切则全由蔡风去处理,这也就是蔡风为何会在主殿之中的原因了。
其实,无名三十四和三子一入玉皇庙就知道蔡风在主殿中,蔡风已通过心语给他们通报了一声。而此刻山下的游四所领的一批人只不过是按照计划掩人耳目而已,以葛家庄如此庞大的消息网,又怎会不知有人要打蔡风的主意?因此他们对症下药,兵分三路,而蔡风独自上山。一路以蔡艳龙为主,控制玉皇顶,接应第二路的三子诸人打通山路,第三路则以游四为主,引开敌人的注意力,引出那些想对付蔡风而潜在的敌人。同时又在第二路人马之中设下强烈的悬念,以应付诡诈百出的内奸及一些在各处布下眼线的敌人。
虽然,眼下的局势与蔡风所想稍稍有些差别,也比他想象中要复杂一些,可是仍未逃出他的算计,这就是蔡风不可否认的厉害之处。
叶虚似乎没有料到事情会转变成眼前这种形势,一切的一切,自真正的蔡风在玉皇顶现身后就不再由他主宰一般,此刻他才明白暗中为他护法的国师为什么要不择手段地除掉蔡风这个人,或是削弱蔡风的实力,避免自己与蔡风正面交手,那是因为他的国师怕他不是蔡风的对手,才会出此下策。
当然,叶虚并不后悔与蔡风正面交手,而蔡风的武功、智慧越可怕,对他来说,其目的才更容易达到,这绝不是那些不知情的外人所能够明白的,包括跟随他的国师桑达巴罕。
此时的叶虚,只有无尽的冲动,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胸中那激扬的斗志在澎湃。
蔡风手中的剑斜指着地面,向叶虚道:“我们的决斗依然有效,只要你胜了我,绝对没有人阻拦你下山!”
“很好,
蔡风果然是蔡风!”叶虚欣赏道。
“蔡风从来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是我不喜欢在决斗时有任何牵挂,那是一种变相的不公平,因此我们今日进行的是公平一搏!”蔡风傲然道。
蔡宗禁不住为之喝彩,赞道:“好男儿!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就来当一次公证人如何?”
“哦?”蔡风扭头深深地望了蔡宗一眼,他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阴寒而沉郁的气机,更捕捉到蔡宗那犹如寒星的眸子,清澈如水,其目光更似实质的水晶,刺骨的寒意清晰无比,不由得心头微动,道,“如果这位兄台有这个兴趣,蔡风求之不得。”
叶虚意味深长地望了蔡宗一眼,点了点头道:“如果你乐意的话,我也不会反对。”
“我还有个提议!”蔡风又道。
“哦,你不妨先说出来。”叶虚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芒道。
“我们就以十招为限,在十招之内我若无法胜你,就算是我输好了!”蔡风极为狂傲地望着叶虚,语气极为坚决地道。
叶虚和蔡宗全都为之愕然,包括三子、无名三十四及蔡艳龙也大惑不解。
哈凤的脸色在发白,哈鲁日赞和巴颜古虽然也见识过蔡风武功的可怕,可是此刻蔡风作出这个决定,以十招胜过对方也未免显得狂傲了吧。他们并未见过叶虚真正出手,但是单凭那股立如山岳的气势与域外的传说,也知道对方绝对是个可怕至极的绝顶高手,可是蔡风却说要在十招之内胜他,这的确是太过于狂傲了。
叶虚半晌才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他从来都没曾想到过有人胆敢如此夸下海口,在十招之内胜他,这对于狂傲而自负的他来说,简直是一种耻辱。他也不会相信,世上会有人能在十招之内败他,望着蔡风那油光发亮的光头,他禁不住阴阴一笑,狠声道:“你是我见过最狂最傲的一个人,也是第一个敢说在十招内胜我的人,只不知你想好了吗?”
蔡风洒然一笑,道:“我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但会为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承担责任,这是做人的根本。”蔡风面上潇洒自如,心中却在暗暗叫苦不迭,要知道,他体内的蛊毒和毒人之毒两大隐患一直潜伏于经脉中,虽然被蔡伤和达摩
两大高手的功力调护,又经过一段苦修,却仍不能完全控制毒性,想到这段时日的艰辛,他心头禁不住有些发毛。
原来,那日蔡风决意要与叶虚决斗,而达摩知道这一切后,因感其诚,便在无法中想出一个暂时抑制毒性入侵的办法。以异域的巫术引诱那毒蛊行入蔡风体内的某处经脉,再以达摩的绝世功力配合蔡伤灌入蔡风体内的强大无相佛劲将毒蛊封死于那一处,而蔡风必须靠自己的功力逼住毒人之毒,而抑制毒人之毒极其古怪。
当初蔡风被炼制成毒人之时,最后一关就是将他种入地下,让毒血上冲脑门,从而使蔡风的昔日记忆完全混乱,而田新球就在这个时候向他灌注命令和思想,因此其毒性便变得极为古怪,要想真正压制这种毒性,必须借助五行之中的金和土,因此蔡风也就想出了将自己塑成泥菩萨再镀上金身,封闭泥土的气孔。更怀抱刀与剑,他在玉皇庙中如此静坐了近两天,全心全意地逼毒以备战。出乎他意料的是,虽然他将毒性强行压住,但也有一些毒性自毛孔之中逼出被泥土所吸收。因此,他的毛发尽数脱落,竟成了秃头,这是他意想不到的结果,为此,也使得他有些哭笑不得。
在快死之前做做和尚,也算是与佛有缘的一种征兆吧。刚出江湖,蔡风就与佛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此刻果真应验了,真是因果循环,抑或因为蔡风这样做是对菩萨的一种亵渎,将自己塑成金身而得罪了菩萨,也许这就是对他的处罚吧。
虽然毒性暂时压制住了,但并非就可以与常人无异,而是有所限制,如果蔡风功力提升太过频繁,那依然会使毒性冲破禁制,引发毒人之毒,将会再次出现经脉萎缩的现象,那时候,蔡风只有败亡一途而已。
达摩为蔡风推算,如果正常的话,蔡风全力出手,只能攻出十击,而十击之后那镇压他体内毒蛊的外来功力就会尽数被吸纳,再也无法控制毒蛊的横行,也就会使他再一次陷入危机之中,这可以说是一种残酷,但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今日之局更没有了退路,赶鸭子上架,必须硬着头皮干,因此,蔡风才会有十招之说。如果他在十招之内不能重创叶虚,那这一场仗根
本不用再打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其实,蔡风刚开始出手已尽全力用了一招,才会来个先声夺人,一下子压住了叶虚营造的声势。实际算起来,此时蔡风最多只能与叶虚硬拼九招,他之所以说出十招,其实只想凑个整数。如果九招没有重创叶虚,蔡风绝不会再出第十招,而会认输,那是唯一的选择。这些内情当然不为外人知道,包括三子和无名三十四都无法明了蔡风的苦衷,只道蔡风有什么奇招妙杀。
蔡风的口气的确够狂傲,连慈魔蔡宗也禁不住再次将蔡风打量一番,再次估计蔡风这个人。巴颜古和哈鲁日赞虽然对蔡风有信心,可十招之数也的确太过苛刻了,这是他们一致认为的。唯有哈凤见过叶虚和蔡风交手,她几乎是感到有些绝望,叶虚的可怕之处,她可是见得多了,至于蔡风的真正实力她反而并不太清楚。
三子和无名三十四对蔡风的了解是极为深刻的,他们十分清楚,蔡风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更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他这么说必定有他的理由。在别人眼中,也许蔡风所言显得有些疯狂,更有些离谱,可是蔡风绝对不会坠入自毁的深渊,在该收敛之时,他绝不夸张地去张扬。
叶虚望着蔡风,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般,那油光发亮的头皮,给人的感觉极为怪异,但比起上次来,蔡风的确有精神多了,整个人的气势也似乎有了极大的改变,浑身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难道这小子在二十多天来武功又有了什么突破?”叶虚心中画上了一个问号,蔡风高深莫测的样子的确让人不得不慎重考虑他话语之中的可信度。
一个狂人往往有本钱狂,绝对不会是胡说,一个胡说的狂人已不是狂人,而是疯子,蔡风不是疯子,那么就是个狂人。
“蔡风……”哈凤有些担心地望着蔡风,忧郁地道,却只是欲言又止,她想劝蔡风一些什么,但却知道男人决定了的事,是很难改变的,也就没有将话继续说下去。
蔡风望了她一眼,吸了口气,自信地笑了笑,安慰道:“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傻事,也不会做出傻事,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你放心好了。”
哈凤咬了咬嘴唇,坚定地望了蔡风一眼,蓦地自
哈鲁日赞背上抢过那柄怪刀。
哈鲁日赞吃了一惊,也来不及阻止,哈凤已然坚决地说道:“你一定不能输,更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也跟你一起去死!”哈凤说着将那柄怪异的短刀纳入袖中,痴痴地望着蔡风。
蔡风吃了一惊,场中所有人都微微吃了一惊,叶虚的眸子中妒火直冒,哈鲁日赞和巴颜古最先恢复正常,他们很明白哈凤的个性,敢爱敢恨,直率而任性,对哈凤作出这种决定并不感到太过意外。
蔡风突然神色一冷,不屑地道:“你即使跟我一起死了,我也不会喜欢你,因为我已经对女人失去了兴趣!”
哈凤一呆,三子和蔡艳龙全都为之一呆,连叶虚也有些不解。
“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我已遁入空门,成为佛门弟子,必须断绝七情欲。因此,我不希望有人为我而死,那样会让我的罪孽加深,永远无法修成正果,如果哈姑娘是为我好,就应该好好地活着!”蔡风的话半点都不含糊,只让所有人都听得傻眼了,庙外的那群江湖人物更是哗然,他们哪里想到红极一时、在江湖中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蔡风竟然投身了佛门,而且他还是如此的年轻,这岂能不令人哗然?
叶虚心中也不知道是怎样一种滋味,是喜是忧,只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还有一丝惋惜,蔡风的确是一个聪明而又极为可怕的人。这次参与行动的并不只有他,还有暗中跟随他的国师桑达巴罕。而他与桑达巴罕全都错了,估错了蔡风。桑达巴罕探知无名三十四是个可怕的厉害人物,可能是今日泰山上的一个厉害角色,更有可能是葛荣另一个很少为外人所知的智囊组织的重要人物,将对今日他们的安危产生极大的威胁。但叶虚却探得蔡风可能化身为无名三十四,因此,才会有童山对无名三十四的偷袭,可这却破坏在哈鲁日赞和蔡宗手中,不过,此刻他才明白,这次登临泰山的所有安排都是出自蔡风的脑子,如此一环套一环,心思之细密,简直不可思议,让人不得不承认蔡风的头脑之可怕。
叶虚在踏入中原之前,对中原的一些主要人物都有所了解,其中在他不能太早得罪的名单之中,就有蔡风,这是因为蔡风那可怕的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