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照射到孟深的脸庞上,灼热的光仿佛在唤醒沉睡的他。
孟深猛地惊醒,却发现自己如今正躺在床上,床铺边是折叠好的衣物。
卧室的动静惊动了客厅的人,原来是张雅。
“小孟你昨天咋滴啦,咋睡在地上?”张雅是山东的女娃子,这可能也是她一直单身的原因,“我费了老大劲儿才把你拽到床上,衣服我给你脱的,别介意哈。”
单单是口音,就能发现昨晚怪物拙劣的模仿。很庆幸孟深没有选择逃避,如果避战那一切都不好说,或许在昨晚自己已经死了,或许在以后的某场战斗中被怪物撕碎,或许一辈子都发现不了那个人的计划……
在获得了狩猎系统,且得知是那个人留给自己的东西后,孟深不会再忌讳使用它。他深知那个人的秉性,一眼识破的陷阱可不是一个猎人该做的,既然要玩一场游戏,那就彻底点,遵守规则,然后击溃它。
“咚咚咚——”
“来了!”张雅匆匆赶过去开门,是一个冷酷的男人,抱着一盆奇怪的植物盆栽,犹豫片刻后问道,“你好,你是找谁?”
“嗷,自我介绍下,我叫曹虎,是孟深的叔叔。”曹虎此时换了一身行头。下身是一条深色牛仔裤加半根裸露在外的皮带,上身是一件白色衬衫,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点缀着一双深邃的眼,周围一圈还残留着精心修饰过的胡渣,妥妥一帅大叔的形象。
见张雅盯着自己脸上的疤痕看,曹虎解释道:“以前干过几年救火员,有次做任务时的烧伤。”
“奥,是救火员呀,稀客啊。我一直有个疑惑,就你们平时出任务真的能在半小时内赶到现场吗?”张雅好奇的问。
“秘密,不过……”曹虎指着手中的表,微笑地回答道,“我经常能在一刻钟内赶到现场。”
“哇!岂不是满满的安全感呀。”张雅打趣道,“请问,你还单身吗。”
曹虎面不改色,平淡地回复道:“抱歉,家有贤妻。”
张雅微微叹了口气,正欲转身便看到了穿着整齐的孟深,刚想说的话也咽回了肚子,指了指门外的人说道:“你叔叔?”
“嗯。”孟深点头,随后他将身后的行李箱也拖了出来,从中找出了仅剩的几百块递给了张雅,然后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
这可把张雅惊的不轻,她偷偷瞄了眼曹虎,急忙凑到孟深身旁训诫他:“你这是干嘛,你叔叔还在外面看着呢,你这样搞得好像咱们之间干了什么似的……”
“我要走了,谢谢您的照顾。”孟深将钱放到了柜子上,朝着曹虎点点头,“我们走吧。”
事情顺利的出奇,曹虎挑眉料想‘这小子咋这么上道呢,之前那个女娃可是跟他父母交涉了半天,后来不得不用点特殊手段才带走,没成想今天这么轻松。不过好像这小子是个孤儿,那就怪不得了。’
曹虎回过神,只发现孟深闷着头往前走,无奈地朝他招呼道:“你知道去哪吗?”孟深摇头。
“话说,你钱不会都给她了吧。”曹虎一改昨日的冷漠,好似这才是真实的他,“我可从不带钱。”
“我钱都在手机里……”孟深的回答逗得曹虎哈哈大笑,忍不住拍打他的肩膀,直给孟深打得咳嗽。
“哦哦,抱歉,没注意力度。”曹虎摸了摸鼻子,指着手中的盆栽说道,“虚空魔眼,我的灵宠,能力是催眠。”
“灵宠?”
“所有的异常事件都是怪物在作祟,不过在怪物诞生初期,就比如异常事件发生前将其捕捉驯化,有小几率获得原始胎种。滴下你的血,它会记住你的味道。”
孟深疑惑道:“那它有智慧吗?”
“怪物不会有智慧,即使被驯养也只能算家畜。”曹虎严肃地说,“千万不要对怪物产生感情!”
“有一个极端组织,他们坚信怪物能与人类共存,甚至呼吁人类保护怪物。他们最经典的说辞就是将怪物与野兽作比较,共同点都是会伤人且无意识,为何不保护并圈养起来。”
孟深插话道:“怪物对人类的危害可比动物大多了,就比如它们更容易失控,破坏性巨大。”
“没错。”曹虎摆手,“大多数人都明白,可他们不在乎,他们只想要一套说辞,来掩盖从中牟取暴利,获得更悠久的寿命,更为强大力量的事实。”
“他们之类的众多超凡者聚成了一个组织——接触者联盟,接触者指的就是像你这种刚经历超凡事件,原有世界观崩塌的人,你们需要抱团取暖。”
“那群疯子给他们传教洗脑,召集无数接触者举行一个又一个献祭仪式,已经远远超越了原有怪物所造成的破坏程度。”
“换句话说,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敌人是我们人类自己,人类从始至终都是一盘散沙。”
孟深也沉下了脸,估摸着目前的形势不容乐观,必须得抓紧练级了。
“我们到了。”曹虎带着孟深停在了一家门馆前,招呼着他往里面走,“这家店我吃了几年了,别的都吃不惯。”
门口的牌匾刻着【老杨面馆】,周边装饰着一圈象征意义的彩灯,到了晚上也能让人看得清字。
门口还有两棵歪脖子树,一棵很歪,另一棵,也很歪。
孟深不解道:“目前形势不是很紧张吗?我们来这干什么?”
“对呀,那也要填饱肚子。”曹虎招呼了一声老板,“杨伯,早上好啊,来两碗阳春面,加面。”
“好咧。”名叫杨伯的人满头白发,脸上爬满皱纹,佝偻着身子笑呵呵地跟曹虎打招呼。
孟深观察四周,店面有些老旧。斑驳的墙皮暗示着岁月的流逝,瓷砖有几块带有裂纹,木制的桌椅抚摸上去有一股磨砂感。
“跟你讲,这种老店味道才正宗。”曹虎瞥了一眼杨伯,悄悄地对孟深说,“你感觉到没,这里有点怪。”
孟深神色紧张地凑过去,摇头示意曹虎接着说。
曹虎一脸严肃地说:“怪冷清的。”
“我草。”孟深真的想狠狠地把曹虎拍在地上,用鞋踩着他脸让他下跪三天三夜。此时此刻,昨晚留存的高冷形象全崩塌了。
“你……多大?”孟深严重怀疑曹虎跟中年男人扯不上边。
“二十三。”
“你才二十三?”
“长得稍微急了点,不过我是货真价实的二十三。”
孟深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可以当他叔叔的人就比他大一岁。
不多时,杨伯端上来两碗阳春面,没放葱花。
光速吃完面后,曹虎叫来了杨伯说了声清账,没等他翻账单,曹虎就语重心长地说:“杨伯,不相信我为人吗?今天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随机,曹虎指了指账单,示意孟深结账后快速离开现场。
‘为什么吃个面有这么厚的账单?’
孟深愣在原地,孤零零地举着手中的付款码。滴的一声付款成功后,发现杨伯脸上的皱纹都舒缓了许多。
孟深一看账单七千八,颤颤巍巍地询问杨伯:“大爷,您是不是收多了。”
“哈哈哈,放心小伙子,老朽开店这么多年了从不会记错账。曹虎那臭小子每次都在我忙不过来的时候赖账,都好几年了,早就想收拾他,有你这种朋友真为他感到高兴啊。”
杨伯神采飞扬地捋了捋胡子,哼起了小曲,途留得孟深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