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亦和其他四个机器人在白烬和萧楚寒的强烈要求下,终于换上正常的休闲T恤,而且他们还被强制命令,在人类面前绝对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做出任何搞怪的表情。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零亦和1号跟着萧楚寒购买装修材料,2号、3号和4号则在家里负责用他们采买的东西来装修房子。原本白烬非常不同意零亦出门,采购员定的是2号和3号,但是零亦不肯放过如此近距离接触人类世界的机会,于是就一个劲儿在白烬耳边叨叨,吵得白烬没办法才让他从自己眼前消失——跟着萧楚寒放风去。
萧楚寒领着老爱搞怪的零亦,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稍一不注意,零亦就给他整出很多乱子。比如,有一次,零亦看到一个可爱的小孩子,就突然跑到人家面前,一本正经地盯着人家,思考幼小生命是如何一点一点长大。小孩子直接被他那严肃的样子吓得大哭起来,惹得人家妈妈当即大喊“有人要抢小孩”!
萧楚寒见此连连道歉,说这是自己的傻子哥哥,没有恶意,就是喜欢看漂亮的小孩子。人家孩子妈虽然有点不相信,但是好在萧楚寒拽着零亦远离。然而,刚走开没多远,零亦竟然挣脱萧楚寒又折返回去,上手就要抢走人家的孩子。
这次,无论萧楚寒怎么解释,怎么道歉,人家妈妈说什么都不再相信,非要报警。萧楚寒最终可以说是好话说尽,甚至付出一大笔赔偿金,人家才终于肯放过他们。
等走远后,萧楚寒问零亦为什么要抢人家孩子,零亦说:“我当然是要将孩子带上飞船,然后研究人类的生命密码。”
后来,零亦看到路边角落里有热烈的小情侣在接吻,他又“恬不知耻”地跑去近距离观察,一双眼睛就差紧贴到人家的脸上,吓得小情侣脸色煞白,以为遇到“变态”。
萧楚寒对他当真是无语至极,好说歹说不管用,最后只能抬出白烬来威胁他。“嘿,零亦,你要是再乱来,我就让先生送你们上去。”
好吧,其实,把他们送上去是送到哪里去,萧楚寒也不知道,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威胁起到作用。
零亦一听要让他“上去”,当即就作出妥协:“我保证,只要不让我上去,我就绝不再给你添乱。零亦讨厌那个冷冰冰、没有人情味的破船!就让零亦再多玩两天嘛!”
萧楚寒半信半疑地看向零亦的脸,发现他又在做出那种不伦不类的讨好人的表情。这让萧楚寒严重怀疑起来,这个零亦是不是个真人在COSPLAY,就为耍他玩呢?否则,一个机器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戏呢!
萧楚寒想到他们话里一直提到的飞船,不禁有些好奇,能有这么高科技的智能机器人的船,到底该有多么先进呢?
“咳,零亦啊,你们一直在说船啊船啊的,那你们的船到底在哪里啊?”
零亦斟酌一下,随即回答:“主人没有给这条信息加密,所以零亦觉得自己有权力告诉你。但是,有个条件——你得带我去人类的游乐场逛一逛。”
萧楚寒无语地看着他,想不通,一个机器人怎么会对游乐场感兴趣。不过,这也不算什么难事,所以就答应下来。“好吧,我答应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的飞船在哪里了吧?”
零亦眨了眨眼睛,伸手指向天上,道:“遗迹号飞船,位于距海澜星表面三万六千公里的静止轨道上,与海澜星同步运行。现在,就在龙云市正上方。”
萧楚寒哑然:“果然,是从上面来的。”他本来以为,会不会是从什么天宫里或者上面的其他世界,原来真的是从一艘飞船上。
“那,我们现在去游乐园。快快快!”零亦不管萧楚寒惊讶的表情,立刻推着他向游乐园的方向走去。实际上,萧楚寒都不知道游乐园在哪里,但是零亦却因为在飞船上无聊时常常对下方的龙云市进行覆盖性扫描,从而已经对龙云市了如指掌。
萧楚寒本以为只是带零亦去游乐园参观而已,直到自己被按在过山车的座椅上时,才恍然发现,自己答应他的条件是有多么不明智。经过疾速俯冲、倒立、环绕……萧楚寒从过山车上下来时,两腿都在打颤,反观零亦则是饶有兴趣地托着下巴,一直在若有所思地观察。
萧楚寒看见他眼中深邃的目光,心里咯噔又跳了一下。这真的是机器人该有的目光?
但是,不等他过多思考,零亦就拽起他的胳膊向其他游乐项目走去。然后,萧楚寒又经历了大摆锤、跳楼机、人肉螺旋桨等一系列折磨,最后走出游乐园的时候,整个天地都是旋转的,双腿完全不听自己使唤。后来,没办法,零亦一路憋着笑,直接扛着他回到13别墅。
白烬看着他软成一摊泥被零亦扔在折叠床上,然后又因为天旋地转自己又从折叠床滚到地上,气得抚着额头半天说不出话。
“零亦,你是想格式化重启?”他皱着眉头,微微眯起眼睛,寒冰一样的视线射在零亦身上。零亦耸耸肩,面上挂着不若人类的僵硬笑容,机械的声音响起:“主人,这话,您已经说过1099次。可您,念旧。虽然无法理解人类这种毫无用处的情感,但是,得益于它,您绝不会抹杀前主人在世间的唯一印记。”
听此,白烬平静无波的眼神颤了颤,随即又恢复平静:“可是,你知道,吾并非人类。情感之词,对吾而言,并不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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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亦陡然一笑,指着趴在地上的萧楚寒,机械的笑声有些滑稽。“呵呵呵!可是,若不适用,那您又为何因他对零亦发火?虽然他看起来难受,但实际上毫发未损。您知道,对于人类的事物,零亦一直勤加探索。零亦只是请萧楚寒陪同,去游乐园进行研究考察,您的怒火毫无依据。”
白烬若有所思地盯着零亦的眼睛,眼底深处多出一丝不为察觉的探究,皱眉问道:“那你的考察,可有所发现?”
零亦故作深沉地托起下巴,沉思半晌,耸耸肩道:“零亦有点不明白,人类的潜力到底从何而来。人类只顾享乐和泄欲,力量弱小,头脑也并非有多明智。可是,为何他们能发展出如此辉煌的文明?”
白烬看着他不解的样子,眼底的那丝探究忽然消失不见。“嗯,人类的确神奇,非吾等异类,可轻易窥视之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