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雁卿的话顿时在学生中掀起一阵热议狂潮。
“原来书法协会的副会长竟然是谭人杰的妈妈。”
“真是个惊天大新闻啊!”
“这么说来,谭人杰也算是个书二代咯!”
……
上午的鉴赏结束以后,张憧憬本来是想等徐嘉骏一起吃午饭的,不过徐嘉骏丢给张憧憬一个无奈的眼神就被那个播音系校花拐走去共进午餐了。
于是张憧憬只好和陈记录一起去给李松和吴成胜这两对情侣当电灯泡。
既展览厅之后,食堂又一次成为人满为患的地方,而且校领导还提前给食堂打了招呼,食堂三楼暂时封闭,作为招待其他学校师生的地方。
张憧憬等人在二楼排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打到饭,只不过这个时间段想找个一起的位置是相当的困难,于是几人分开找位置坐下,张憧憬就找了个楼梯口附近的位置。
正吃着呢,谭人杰恰好在三楼给几位长辈敬完茶撤退,走到二楼的时候,刚好就看见张憧憬,刚好被赵雁卿说成是一代书法家苗子的他自是春风满面,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缓缓走到张憧憬身后,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管理学院的张憧憬吗。”
“你是?”张憧憬回头望向他,明知故问道。
“我是谭人杰,也就是刚刚得了93分的那个,你应该看见了吧!”谭人杰沾沾自喜地介绍道。
可是张憧憬并没有给他耀武扬威的几位,轻轻哦了一声,微笑道:“我知道,书法协会副会长的亲儿子,对吗?”
谭人杰嘴角微微抽搐,对于一个做学问的人来说,人们是通过长辈才认识的他,说明他自己本身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这是一种另类的奇耻大辱。
“有事吗?”张憧憬漫不经心道。
“没事。”谭人杰静下心来,言语却更加针锋相对,
“你那副《远游》我看了,说实话,我觉得真的没有必要参赛,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我建议下午的鉴赏你就别去看了,免得到时候下不来台。”
远游?
张憧憬呵呵一笑,轻轻笑道:“我记得,你好像写的是簪花小楷吧!”
“正是!”谭人杰自傲道:“是不是感觉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
张憧憬抿着嘴摇了摇头,伸出手在早就凉到没温度的汤里蘸了蘸,然后随便在桌子上勾勒出两个字,用的正是簪花小楷,“认识这两个字吗?”
跟一个文学系的才子讨论认不认识这个字的问题,实在是找虐,所以谭人杰随意撇了一眼,不屑道:“不就是绸缪吗?”
可是当他抱着嘲讽心态再看第二眼时,顿时呆若木鸡。
作为赵雁卿亲手教出来的簪花小楷传人,他对别的字体可能了解不深,但簪花小楷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他简直无法相信,这是张憧憬当着他的面亲手写出来的。
随随便便就能把簪花小楷写得这么好看,没有十年功底是绝对不可能的。
张憧憬怎么可能写出这么好看的簪花小楷!
不,这绝不可能。
一定是我眼花了。
谭人杰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再次呆。
“走了!”张憧憬手指蘸了汤水,也没什么吃饭的心思,轻轻撂下这句,便端起餐盘,朝放置餐盘的区域走去。
等他从卫生间里洗完手出来的时候,谭人杰还是一副惊诧表情木在原地。
“别看了,都干了。”张憧憬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朝着李松他们走去。
这时候他们旁边已经有人吃完饭走了,所以他刚好有位置坐。
“怎么这么快就吃完了?”李松道。
“跟情敌聊了会儿天,吃不下去了。”张憧憬淡淡笑道。
“哦?!”李松好奇望向张憧憬刚才
坐的位置,那位被赵雁卿称之为一代书法名家的苗子恰好也看了过来,然后莫名其妙就落荒而逃了。
“他怎么跑了?”李松不解道。
“可能是哪根筋没搭对吧!”张憧憬打趣道。
李松哈哈一笑,还以为张憧憬是败逃后故意用这种伤害别人的话来安慰自己,毕竟这是407寝室的一贯风气。
只不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位真正败逃的中文系才子急冲冲跑到展览厅,直接忽略掉几个趁着这会儿没人正在瞻仰他的《侠客行》作品的美眉,径直冲到了那幅被他称之为《远游》的作品下。
张憧憬啊张憧憬,我还差点就被你骗了,你不过就是恰好练过“绸缪”二字的簪花小楷而已。
这幅《远游》就原形毕露了吧!
你要是真会簪花小楷,怎么可能不用这个参赛?
一番小小的自我疗伤后,谭人杰又恢复到春风得意的样子了,然后饶有兴趣地和瞻仰他作品的几位美眉介绍了一下创作心得,其中用词无一不是慷慨激昂,就譬如他直接言明,之所以选择用《侠客行》参赛,就是因为看了广告拦公布出来的那幅《侠客行》的照片,觉得张憧憬的蚂蚁字对于《侠客行》来说就是一种侮辱,这才站出来为《侠客行》正名。
事实上,张憧憬如果是提笔写字,确实写不出簪花小楷,因为他总是不经意间就会使用出《太虚笔录》的行笔方式,至于刚才在食堂之举,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试验一下自己不用笔的时候是不是能写出原本就会的字体,顺带着给了谭人杰这个书二代一个小小的震撼而已。
如果把谭人杰称之为书二代,那么张憧憬应该就能算是书一代了,毕竟他老爸张富贵的字就写得贼丑,老妈曹青瓷的字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真要追溯
张憧憬为什么字写得好,那就要从一周岁抓阄的时候说起了。
在农村有个习俗,孩子一岁以后,长辈会在他摆上一些小玩意,如果他抓到了刀,那么长辈们就会认为他长大以后会从事跟刀相关的工作,譬如厨师。如果抓到了尺子,那就意味他有可能会成为制定法律者、规范制度者,譬如律师。如果抓到了算盘,那就是生意人了。
而张憧憬,抓阄的时候是左手抓了代表书法家和文人的毛笔,而右手却自始至终都拿着一把剑型玩具始终不肯放手。
从那一刻起,兴许就注定了他这一生的因缘际会吧!
但是,他好像误入歧途了,按照人活百年的时间来算,他有五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写情书和检讨书。
……
此时此刻,校内一家老师名叫怡情小筑的中餐馆就坐着一位被张憧憬情书祸害了的美眉。
美眉的对面还是一位美眉。
只不过一个是中文系的文艺女神,一个是播音系的系花。
“蘑菇,你老师可真厉害啊,以后有他的地方你一定要通知我,我再也不要去做主持人了。”齐夏草一边吃着菜,一边还抱怨着。
“作为播音系的尖子生,学校有这种盛事,你觉得是你想跑就能跑的?”徐嘉骏笑道。
“我头疼脑热装病不行么?”齐夏草咬着筷子说道。
“有钱任性。”徐嘉骏打趣道。
“请病假跟钱有关系?”齐夏草没好气道。
“那你是不是很有钱?”徐嘉骏笑问道。
“是啊!”齐夏草如实道。
“那你任不任性?”徐嘉骏又问道。
“一点点吧!”齐夏草认真想了想说道。
“那不就得了。”徐嘉骏放下筷子,然后招呼老板结账。
齐夏草对这个“歪门邪道”无语至极,却也无从反驳。
如果她认识张憧憬,一定会想这个
“歪门邪道”怎么像是张憧憬的作风?
在她无语中,老板娘笑嘻嘻的来了。
齐夏草看徐嘉骏主动叫的老板结账,还以为她要请客,结果徐嘉骏却对老板娘指着齐夏草说:“找她。”
“为什么又是我?”齐夏草无辜道,但同时也掏出了精致小钱包,输起了钱。
“现在不都流行有钱人结账吗?给你个炫耀的机会呗。”徐嘉骏促狭道。
齐夏草结完账,撇了撇嘴,“也没见你自尊心受到伤害啊!”
徐嘉骏呵笑道:“你再多结几次可能就会了。”
齐夏草一脸无奈。
走出怡情小筑后,齐夏草忽然问道:“蘑菇,我听说你谈朋友了,是吗?”
徐嘉骏点头道:“是啊,难不成还要给你报备?”
齐夏草眯眼笑道:“是富二代还是官二代?”
徐嘉骏抿嘴笑道:“都不是。”
齐夏草按照徐嘉骏的喜好大胆猜测道:“那肯定是书二代咯!”
徐嘉骏想了想,书二代?记得高中开家长会的时候,他作为班长见过他爸签到,好像字有那么点惨不忍睹,至于他妈妈,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高三那年家长会,也来过,人倒是漂亮得不一般,那字签得好像也就一般般,所以只能算是书一代吧!
徐嘉骏回神笑道:“也不是。”
齐夏草只知道像她和徐嘉骏这种顶级美女,一般的凡夫俗子是难入法眼的,实在懒得猜了,直截了当道:“今天晚上我做东,带你男朋友来认个脸呗,免得以后见了都不知道。”
徐嘉骏摇头道:“今晚不行。”
“为什么?”
“有约了。”
“那带上我呗,上次你们去古剑山庄就没给我说。”
“不方便。”
“啧啧……默默就吃了一把狗粮。”
“走快点吧你,还有十分钟下午的鉴赏大会就开始了,小心校长批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