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煦阳,如母亲温暖的双手,抚慰在伏桐河两岸的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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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群山,近处的村庄,都笼罩在这一片暖意中。
除了休耕的春田,一片片绿毯般的麦田,覆盖在略有起伏的岗丘上。正在分蘖开叉的冬小麦,像贪奶的婴儿,贪婪的吮吸着乳汁般的暖阳。
永远都闲不下来的庄稼人,这时都会牵牛拉骡的套上小石磙,在麦田里来来回回的碾压。石磙将每一块早已冻裂的土块碾实碎压,保墒留肥。
为了来年尽可能换来的好收成,他们会不失时机的将积攒了一冬的粪肥,一车车的送到地里,然后用铁锹均匀的撒播在麦垄间。
除了土里刨食的农民,那些靠手艺养家糊口的乡民,不管是木匠、铁匠、篾匠、瓦匠、染匠,还是磨豆腐的、捏糖人的、酿酒做醋的,都会在这个时候没日没夜的忙活儿。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多挣些儿个铜板麻钱,来度过岁末年初的关口。
走乡串户的小贩儿们,更是早出晚归的肩上挑着担子,手里拿个拨浪鼓,满营子的吆喝:“针头线脑——,鸡蛋换盐——”
这天一大早,郭修安就换上自家纺织裁剪的粗布夹袄,跟早就备好了大车的长工韩六,一起来到马厩里往车上装肥运粪。
他们要赶在大雪未落地之前,把积攒了一冬的粪肥统统送到田里,给开春后返青的冬小麦提前备好冬粮。
送完一车粪肥后,郭修安刚把牛车赶回后院,就听到有人隔着影壁墙在前院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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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安叔——您搁屋里(在家)没?”
一个本家后生站定在大门檐廊下,看到郭修安应声而来,恭敬的说:
“修安叔,你快去咱老坟地看看吧——有人又在给我修平伯上坟(祭拜)哩!”
在伏阳,每年只有在清明、寒食、忌日、过年这些固定的日子,才是符合礼法的上坟祭祀日子。
平时不请自来的直奔坟冢的烧祭,被视为惊扰祖宗先人安眠的扰祖行为,不得不会得到主家的礼遇,反而可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实在是因为路途遥远错过了祭祀的日子,也要事先征得主家的同意,在主家陪伴下才能去祭祀。
后生的话让郭修安心里直犯嘀咕:
该来祭拜的人,冬祭那天都来了;今天来上坟的人,如果连这个机灵的后生都不认识,那要么是官家的,要么是多年不走动的远亲。
郭敬祖也停下手里正在编葺的柳条筐,准备起身一起去看看。
郭修安一边让郭敬祖安心在家等候,一边招呼韩六继续装粪送肥,他匆匆洗了手脸,换了件干净衣裳,亲自奔郭家祖坟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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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祖坟在三户营北面,距离礓石铺就的官道不远的田野里。
冬天的伏阳除了植在坟冢的青松翠柏,大部分都是光秃秃的落叶乔木;而松柏是坟冢的脸面,远远的就可以凭着多少,便可判断出这个家族是否人丁兴旺。
郭家祖冢的松柏个个笔直挺拔,终年庄严郁葱,远远看去像一片绿色的青纱帐,笼罩在大大小小的坟堆上。
行走在官道上的路人无不称赞:“看看这家的祖坟苑,就知道是讲究的大户人家!”